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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我的父親6月14日在家中過世了!出生於民國三十年,享年六十有七。

對於父親的記憶,是那麼鮮活,也是那麼的辛酸,我將我所親身知悉,和母親口中轉述的父親,登打成這篇文章,以資紀念。


母親告訴我,父親六歲就沒媽媽了,十多歲就開始出社會,外出工作養活家裡(因為據大姊說:阿公年老後眼睛看不見),一直到過世前半年(95年12月初),這當中沒有真正休息過,一直在為這個家裡付出。年輕時他曾待過鐵工廠,也在魚市場幫人家殺魚(像殺魚、鮪魚等中大型魚),也做過土木工程,但主職是農夫。


從我有記憶開始,我就必須稻田裡去幫忙,小時候(10歲左右),田地裡種的是大紅蕃茄(做蕃茄醬那種)、玉米(做飼料的哪種)、甘蔗、稻子、、、,等到我上高職以後才開始轉種」經濟價值較高的洋香瓜。所以幾乎沒有放假日,放假就要去田裡幫忙;或者曬蘿蔔乾、蕃薯乾,疊稻草、甘蔗尾等,幫家裡的牲畜儲存糧食。


記憶中,家理的生活是清苦的,因為有七個小孩(一個是二伯早逝過繼給父親當養子的),一共有三男四女,作農夫收入並不穩定,也不高,所以父親必須於農暇之餘,外出工作(和叔公做土木工程);也因為如此,家裡的兄姐,書都沒讀的多,都很早就就業,或者念夜校白天供作以貼補家用。


大哥只有國小畢業,大姊和二姐都只有國小畢業(二姐後來去念國中補校),三姐、四姐、二哥全部都是南英商工補校畢業的,只有我一路從台南高工念到高苑工專,退伍後再去念長榮大學(夜二技),全家就屬我的學歷最高,頭腦最好,所以大家有問題,都會問問我的意見。


我的父母親,均目不識丁,大字不識一個,不過父親資質甚高,國中時候我教過他練習自己的名字,竟也幾次就會,雖然字體歪斜不已,不過卻讓我很驚異。關於名字這件事,有發生過一件趣事,有一次,父親拿大頭照去照相館加洗照片,要我去幫他拿回來,我問父親,名字是留誰的,他說留他的;當我來到照相館跟老闆表明要拿照片,老闆問了我名字,我就回答:黃三郎,老闆就開始找,找了數分鐘,遍尋不著,再次問我,你確定是---黃三郎嗎?我答道是,老闆再次找了數分鐘,還是找不到,我就請老闆把東西給我,我自己找,找了幾包以後就找到了,老闆覺得很不可思意,請我把東西給他看,看完後,老闆問我,你確定這是:黃三郎嗎?我笑了笑,就把父親目不識丁的這件事告訴他。等我把相片拿回家,我注意看了一下相片袋上的名字,說真的,如果我是老闆,我也找不到,因為三個字都歪歪斜斜了,三個字都分的很開,看起來像4-5個字,也難怪老闆找不著。


據母親說,父親年輕時很英俊(和我一樣),村莊內有很多人很喜歡他,也想嫁給他,但是父親因為家裡貧窮所以不敢高攀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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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真的,父親這一輩子沒成就過啥大事,唯一的成就就是教養了七個子女,蓋了一間老房子。還有就是那很得人和的好個性,雖然父親在家裡很凶悍,但是村莊裡的人尊敬。


或許是小時候窮怕了,等到兄弟我們越有力氣幫農的時候,父親的農事越作越多(這時候他大概已經50多歲了吧),也就是開始種經濟價值較高的洋香瓜以後,我們兄弟放假就會去幫忙(新年採瓜樂!!),姊姊就幫忙家理的生活雜事(煮飯、打埽、、、)。


到後期父親一個人要忙2甲多的農事,農忙時要3-4點就載著頭燈下田,中午回家用餐後休息0.5小時就接續下田,直到6點多回家洗澡用餐,大約8點多就寢。


父親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有記件事:



  • 小時候在廟口玩耍,奔跑中撞倒一位村莊中的長者,該長者很生氣,就摑了我一巴掌,剛時我很想哭(我又不是故意的,你幹嘛打我),此時父親剛好經過也看到了,就跟該長著說:小孩子又不是故意的,你幹嘛打他。該長者自認理虧轉身就走,父親似乎有摸了摸我的頭(我忘了到底有沒有),教我趕快回家。
  • 國小5年級還是6年級的時候,父親載著母親騎著他的心愛B1,為我送便當。那時不懂得珍惜,還一直吵著要吃學校的營養午餐。那時還覺得吃家裡的便當很丟臉,真是年少不更事。
  • 小學6年級有一次跑去表弟同學家裡玩水(大型的那一種塑膠泳池),結果回家被老爸修理,小腿上滿是瘀血和烏青,隔天去學校都覺得很丟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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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阿國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